柳下舟

尘与血（四八）

分级：PG-13

警告：角色死亡，修改时间线。

弃权声明：一切荣誉归于罗琳。

注释：部分时间线按照原著，部分时间线自设，部分人物背景自设。

一个霍格莫德日，邓布利多以为哈利也一起去玩了，没想到在去猫头鹰棚屋的路上碰到了哈利：“你不去霍格莫德吗，哈利？”邓布利多轻描淡写地问。

哈利平淡地回答：“霍格莫德我随时可以去的，没必要非要成群结队吧。”

“我以为你会愿意多和朋友在一起。”

这下哈利蹙眉了，他瞟了一眼邓布利多，又移开目光：“他们都出双入对的，我在旁边多显眼啊。”他不待邓布利多回答，“大部分猫头鹰都睡了，你用海德薇吧，她正好在。我还想去找海格，看看他安顿好了吗。”

邓布利多看着哈利匆匆离开的背影，叹了口气，他仍然不知道哈利喜欢的是谁。

哈利打定了主意要对这一件事守口如瓶，而邓布利多尊重哈利想要保密的决定，甚至一度以为哈利只是发现了自己取向，并没有意中人。但哈利明显的陷入了单相思的痛苦之中，眼睁睁地看着哈利挣扎于可望而不可得的境况，依然让邓布利多感到痛心。

也许这是不可避免的爱的刺痛……邓布利多希望哈利不必像他这样，爱过只能得到一地碎片，虚假的幻梦……

但回忆起来，邓布利多蓦然发现，自己已经很久没再想起少年时代的情事了。不是忘记，只是不再重要了。时过境迁，他仍然记得教训和悔恨，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消退了，哈利占据了他的感情世界，带来的安宁抚慰了伤痕。

邓布利多想，如果没有哈利，他自己大概仍然在教学和研究里捱过时间，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走到这么远，哈利会这样深的影响他，让他体会到一个纯洁美好的心灵，一个孩子无私的爱有多么珍贵。

邓布利多不知道是谁赢得了这样的爱，但他知道，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对这样的爱视而不见。

哈利自觉保密工作做得不错，邓布利多都没意识到——哈利怀疑是他根本不会往这个方向想——但不知道为什么，克莉丝汀就是发现了，虽然她没直说，但哈利一看她的脸就全明白了。

这难道发现同类的直觉？

当然这句话哈利是肯定不会和克莉丝汀说的，她和格雷格感情稳定，早已从少女的幻想里走了出来。哈利暗自庆幸，克莉丝汀忙着谈恋爱，球队训练，准备N.E.W.T.，没时间来和他追根究底——虽然哈利觉得早晚她要抓住自己谈谈。

克莉丝汀还没找他，忽然又有许多信寄给了邓布利多。

哈利知道这是某个学术突破引发的反响，他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兴致勃勃了，但知道有那么多人钦佩邓布利多，他仍然非常高兴。

这次当然仍然有许多不仅仅是学术方面仰慕的信件，一如往常，邓布利多不会回复非学术探讨的信件，无关紧要的他都让哈利拆看了。哈利怀着复杂的感受看了一些，在里面挑出了一个眼熟的名字，信中寥寥数语，情真意切，照片也是风姿过人，哈利一时不知道该嫉妒还是同情。

“这位女士又给你寄信了。”哈利控制着自己语气，将照片递过去，“她说在变形术大会上见过你一面，念念不能忘。你应该看看……”

邓布利多抬头给了他一个愕然的眼神：“哈利！我以为你知道的，我对浪漫关系并不感兴趣。”

哈利喃喃：“是啊，我知道，你之前说过的，但是……这位女士真的很喜欢你。”

邓布利多张嘴要回答，忽然想起哈利现在正单恋着某个人，想必感同身受：“可能是这样，”他小心措辞，“但有时候不是所有感情都会得到回应。”

哈利垂头盯着自己手：“我知道。”

“从这位女士的角度，她见过我一面，而我对她毫无印象，称得上素味平生，想来她也只是读过我写的论文，她了解我吗？既然谈不上了解，感情就更谈不上。”邓布利多踌躇片刻，发现自己已经能平和地谈起少年往事，“我年轻的时候，也曾经喜欢过一个人，或者说我认为我喜欢，后来发现我只是爱着我自己的幻想，对方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样。”

所以邓布利多放弃了对浪漫关系的兴趣吗？哈利感到了嫉妒，几十年前，是谁得到了邓布利多的爱又让他失望了？他转头又发现邓布利多眼神灼灼地看着自己，忽然豁然开朗：邓布利多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。

邓布利多知道多少了？恐惧，羞愧，恼怒，悲伤一起席卷了哈利，他一时难以理性思考，只是被邓布利多发现秘密的惊慌失措抓住了。

哈利的脸上诸多表情变化不定，最后定在了惊恐上，邓布利多立即明白了哈利的想法：“我不是在暗示什么，哈利。”他舒缓地说，“我意识到了你在……经历一段比较艰难的时间，爱当然是美好的，但不应该沉溺在虚幻的对象里，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，都值得你去爱。”

“……那不一定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哈利依然躲避着邓布利多的目光：“我身体不好，还是个哑炮，谁会爱我呢？”

邓布利多扬起眉毛，他严厉地问：“你觉得自己低人一等？”

哈利叹息：“我不觉得没有魔法就是低人一等，但我不能改变别人的看法，就算是你，也不能否认这一点。”

邓布利多绕过桌子，走到哈利面前：“你不能以别人的看法评价自己。”他听起来很失望，伸手按住哈利肩膀，“你有多么美好的心灵啊，哈利，这比任何魔法都更值得珍视，如果谁不能意识到，那他就是愚蠢的，这样的人不值得你的爱。”

红晕在哈利脸颊上扩散开来，一路漫延到脖颈，直到被衣领遮掩：“别这样说。”然而。

邓布利多发现自己目光追逐着红晕，一直停留在哈利脖子上，于是移开了目光：“我不是在安慰你，你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好，拒绝你是巨大的损失。”

哈利发出一个奇怪的小声音：“你这样说，只是因为你……你喜欢我。”

“不，只是因为我了解你的珍贵之处。”邓布利多摸了摸哈利的头发，“无论是谁都好，如果你愿意试试，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，如果你不愿意，或者的确没有可能，也不要看轻自己，好吗？还没有谁值得你自惭形秽。”

“……让我想想。”

试试，这个词是多么轻松啊。哈利过后懊悔，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勇气问一句如果我爱的是你怎么办——自己大概永远都问不出口吧。

就算问了，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吧，邓布利多已经说过，他对浪漫关系不感兴趣，那个让邓布利多失望的人，得到了他唯一的爱，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不公平。这段时间哈利常想，自己要是早出生几十年就好了……

“你现在也不晚。”克莉丝汀最终还是抓住了他，从他嘴里挖出了大体经过，“有可能怎么也能成，没可能几十年前也没可能。”

哈利咕哝：“你说的轻松，当时至少他对于这些还有点兴趣。”

克莉丝汀实话实说：“我听教授和画像说的，邓布利多教授当时就对女孩子没什么兴趣。”

她这样说，哈利更泄气了：“反正没可能，我宁愿他不知道……”

克莉丝汀安静了下来，她沉思着：“也不是完全没可能，也许他的确也是和你一样呢？”哈利眨了眨眼，意识到她是说取向，“没错，邓布利多教授看起来就不像会谈恋爱的人，但那天在湖边，你没看到他的眼神……”

哈利屏息：“什么？”

“他希望你幸福，”克莉丝汀柔声说，“这种眼神是骗不了人的，也许他打定主意要单身，但要是他非要爱一个人，那只能是你。”

（TBC）